談服務業洗錢-服務業洗錢就在你身邊

服務業洗錢就在你身邊

談服務業洗錢-服務業洗錢就在你身邊

2016年有一部電影叫《會計師》（The Accountant），男主角是一位幫壞人處理黑錢的會計師，他自己也會把從壞人處得來的報酬洗乾淨，避免身分曝光，後來調查幹員為了抓男主角，鎖定了上百個可疑人名，逐一比對個人資料，當查到男主角名字時，發現他的事務所年收入只有7.5萬美金，本想略過，但用街景搜尋系統看到這事務所旁有看起來不起眼的美甲店、中餐店、洗衣店3間店時，這幹員很敏銳的想知道這些店和男主角是否有關，後來查到這些店根本都是男主角開的店，這些店加起來總收入達百萬美金，男主角就是用這些店來洗錢，身分終於曝光。這橋段令人印象深刻，為何這幹員會嗅出洗錢味道？關鍵在於這些店都是「服務業」。

利用服務業洗錢不是新鮮事，以洗衣店洗錢更是開啟洗錢議題的始祖，此原始手法為何歷久不衰，主要有二大原因，一是安排小額現金交易容易；二是實際收入造假容易。

就前者言，現金有高度匿名性，常是源頭犯罪所得交付之方式，但是累積過多現金，就容易引起懷疑，因此能將犯罪所得拆分為數筆現金收入，就是好的漂白手法之一，服務業此時就是好選擇，像計程車司機、導遊、街頭藝人說他們收入主要都是現金，並不令人感到意外。

就後者言，服務業的收入簡單看就是服務價值乘以服務次數，例如一位理髮師幫客人剪一次頭髮收800元，一天服務10位客人，日收入就是8000元，但服務價值和服務次數都有查證上的困難，服務價值不像貨物價值有一個有形物存在可以讓人去估算他的生產成本，再用客觀交易市場去判斷其貨物價值，服務價值是無形的、專業的，很難嗣後去評斷剪一次頭髮收800元是否合理。而服務次數更是難以查證，只要能在合理工時內完成的服務次數，都很難被懷疑有異。

跨境線上服務洗錢則是此類型的進階版，例如架設一個英文教學網，網域設香港，公司設巴拿馬，主打南非英語師資，註冊學生遍及大中華，查證發現真的能輕易註冊上課，公司聲稱月收百萬元，若這公司有涉及洗錢，查緝上極度困難。

分析稅務資料才是打擊服務業洗錢的關鍵

國際專家學者對服務業洗錢並不陌生，但未見到好對策，主要原因是服務業範圍太廣，每種子業都可能被利用洗錢，一般不太可能也沒必要直接要求服務業履行協力防制洗錢義務，就算要求了，這些行業多不是受高度監理行業，要監督執行成果也很困難。故此重擔仍舊落在金融機構上，但服務業以合法掩飾非法洗錢，很難從金流發現異狀，對洗錢高手來說，防線形同虛設。

其實要打擊服務業洗錢，應該是要從稅局出發，讓稅局查逃漏所得稅同時也查洗錢，也就是除了抓低報所得稅外，還要抓高報所得稅，或者是申報的總收入很多，但卻有複雜的節稅安排，也應該從洗錢的角度去懷疑有無異常。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雖然報稅會侵蝕到洗錢者的黑錢，但這算在洗錢成本裡是很划算的，利用報稅拿政府來背書說他們的錢是合法收入，效果很好。

如果覺得請稅局的人查緝洗錢不妥，那至少要讓犯罪偵查人員能直接運用稅局的完整稅務申報資料庫，再設計系統交叉分析關鍵指標，如果我國出現了一位像電影裡的會計師，但我們有一套系統可以設定以主要客戶、主要股東、親屬間公司、地緣關係、報稅代理、聯絡資料或繳稅方式等一個或數個參數交叉分析，供調查人員使用，甚至給定每個參數風險系數，加權計算總風險值，再設定風險警示水準，用系統自動抓出超過水準的可疑洗錢者，抓到會計師的機會應該不低。另外，如果涉及到跨境洗錢，就需要強化國際可疑稅務資訊交換的合作模式。

洗錢者很多利用服務業洗錢，但不能反推服務業很多人在洗錢，實際上絕大多數服務業者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這也是有人會認為要在合法大海撈洗錢針並不符合成本效益原則，但維護公平正義雖然需考量成本效益，不過不能只把投入多少資源和抓到多少洗錢放一起比較，抓洗錢的效益除了查扣犯罪所得返還被害人外，還能讓罪犯無利可圖，減少犯罪，讓社會更安全，甚至避免洗錢者以黑錢收入作為其經商壓低售價的助力，導致不公平競爭，整體效益其實很大。當壞人累積財富，躋身富人行列，再與富人相互合作，強化其犯罪動能，壞事越做越多，財富越積越多，絕非社會之福！